共享單車停增背后：4個多月增165萬輛
方便市民出行同時存在無序停放、占道阻礙通行、回收不及時等問題；北京對投放總量實行動態(tài)平衡
9月15日，大望橋附近，一位調度人員正用三輪車轉運積壓的共享單車。
過去4個多月，共享單車在京新增投放165萬輛，相當于平均每天超過1萬輛共享單車被擺上街頭。
共享單車去年8月在京投放以來，因其方便、快捷、廉價的特性迅速成為最熱門的短距離代步工具，在解決市民“最后一公里”方面發(fā)揮了積極作用。北京市交通部門統(tǒng)計的數(shù)據(jù)顯示，至今年4月北京已有近70萬輛共享單車，而到了9月初，這一數(shù)據(jù)增長為235萬輛。
迅猛生長的共享單車在方便市民出行的同時，也出現(xiàn)了車輛亂停亂放、占道阻礙通行、熱點區(qū)域車輛調度慢、車輛維修不及時等問題，給城市交通秩序、市容環(huán)境等帶來影響。
近半個月，新京報記者對東單、國貿(mào)、雙井、磁器口、義和莊等地探訪發(fā)現(xiàn)共享單車的使用和管理存在不少問題。在國貿(mào)附近多個公交站和路口，高峰期大量共享單車無序停放，從人行道一直堆到機動車道，不僅影響行人通行，也阻礙了公交車正常進站；此外，在多個熱點區(qū)域和路段，共享單車調度不夠及時，造成車輛長時間淤積。
在東單等地，記者還發(fā)現(xiàn)不少被損壞的共享單車隨意堆放在路邊，時隔多天仍未運走維修，成為“鋼鐵垃圾”。
面對共享單車迅猛發(fā)展中出現(xiàn)的問題，北京已于9月15日發(fā)布《北京市鼓勵規(guī)范發(fā)展共享自行車的指導意見(試行)》。與4月份的征求意見稿相比，該《指導意見》明確，各區(qū)要落實自行車停放區(qū)設置；共享單車企業(yè)應配備與車輛投放規(guī)模相匹配的管理人員，做好現(xiàn)場停放秩序管理和車輛運營調度，及時清理違規(guī)停放車輛，對廢棄車輛必須及時回收。同時，全市對車輛投放進行總量調控，實行動態(tài)平衡。
在此一周前的9月7日，北京市交通委已宣布暫停共享單車新增投放，北京也成為第12個叫停共享單車投放的城市。
【問題1 亂停放】
共享單車占道阻礙公交車進站
“一到下班時間，公交站兩邊就停滿了共享單車，公交車進站的道路幾乎被堵死。”9月15日16時，大北窯南公交站一位公交司機這樣形容附近的路況。
此時的大北窯南公交站，除了站牌前道路沒有共享單車停放以外，站臺兩端的道路幾乎被顏色各異的共享單車包圍。數(shù)百輛共享單車一輛挨一輛緊貼著停在柏油路邊，寬度達3、4米。有的單車倒在路上，因堆疊過密引發(fā)多輛單車交錯在一起。
正值晚高峰，公交站不斷有公交車駛入，因單車占據(jù)道路，公交車只得減速，排隊等候進站，形成擁堵。緩緩進站的公交車車身與路旁停放的共享單車之間留下不到30厘米的空隙，路過的行人因趕時間，紛紛側身從空隙中通過。
“晚高峰時這種情況最嚴重，司機們只能慢慢開，除了觀察行人，還得留意別跟單車發(fā)生剮蹭。”一位公交司機見前方車輛半天不動，下車觀察路況，“早高峰情況好很多，單車一會兒就被人騎走了。但是晚高峰需要提前將車輛布置在這兒，就把公交站給‘包圍’了。”
除了大北窯南公交站，附近路口的共享單車無序停放占道現(xiàn)象也比較嚴重。
在大北窯南公交站北側一處路口，密密麻麻的單車從拐角處人行道上蔓延至非機動車道，有的甚至占據(jù)一部分斑馬線。此時，如有需要拐彎的機動車經(jīng)過，車輛就被密集的單車和人流擋住。因無法直接轉彎，只好原地等候，形成新的擁堵。
“越是擁堵的地方，停車越得注意。”說這話時，市民張先生正手拎著一輛共享單車，從機動車道與非機動車道之間的欄桿跨過，隨后將車輛推至人行道上停好。
因車流過密，騎車的張先生無法拐彎，只得拐到機動車道上，待車流過去后，才想辦法停好。就在張先生橫跨圍欄的地方，已經(jīng)有兩輛共享單車靠著圍欄停在了機動車道上。
針對共享單車占道嚴重的情況，一位共享單車收撿員認為，除了部分市民亂停亂放，單車管理人員數(shù)量跟不上，無暇顧及是一個重要原因。
該收撿員表示，公司規(guī)定，擺放單車時，必須將車輛放在人行道標有非機動車停車處的劃線范圍內，如果實在停不下，也可視情況擺在線外，“單車占據(jù)機動車道和非機動車道是公司明令禁止的，我們見到了也會整理，但有時車太多確實力不從心。”
該收撿員負責的范圍包括廣渠門、光明橋、天壇東門、磁器口這一片，“這么大的地方只有我一個人負責，見到占道我肯定會整理，但多數(shù)情況顧不太上，只能盡力而為。”
9月15日，八王墳東公交站，共享單車橫七豎八地倒在路邊。
【問題2 調度慢】
車輛騎完后“補給”跟不上
共享單車的調度不及時也是造成車輛淤積的一個原因。
在雙井地鐵口，每天早上8、9時和傍晚6、7時兩個高峰期，是ofo運維人員張建福(化名)最忙碌的時候，“擺放單車的動作要快，不然擋著人家后面的車過來。”
9月5日上午8時許，在廣渠門外大街和東三環(huán)南路交叉路口，雙井地鐵站D口附近已經(jīng)停了近200輛共享單車，形成數(shù)十米的單車長隊。
張建福的任務就是把自家的單車碼放整齊。“有時別家的車停亂了或者倒了，我有空也會幫忙擺一下，但忙起來也就顧不上了。”他說。
早高峰過后，不到10時，一輛調度車開到雙井地鐵口停下。張建福幫忙把占道的單車抬上調度車。運送單車的調度車由小型面包車改裝而成，內部的座椅除了駕駛及副駕駛外，全部被拆除，一車能裝下十輛單車。
據(jù)調度車司機介紹，每當早高峰一過，他就要開車四處轉，沒有固定的運送地點和時間，調度比較隨機，主要還是依靠經(jīng)驗和當天的車輛情況。
該司機主要負責勁松、雙井和國貿(mào)這一片區(qū)域的共享單車調度。“哪里堆放的多就停下來開始裝車，然后開車繼續(xù)轉。看哪里沒車就往哪里卸，一般還是先緊著國貿(mào)這樣人流量大的地方，小的站有時也顧不上。”他說，以當天雙井站單車的數(shù)量，還要再來四五趟。但也不排除途中遇到其他車輛堆積更多的地方，就先運送那里的車輛。
一些市民還反映晚高峰的用車高峰期，部分區(qū)域和地段，一旦預先擺放的車輛全部被騎走，后期車輛“補給”跟不上，經(jīng)常無車可騎。
“下班出公司一輛能騎的共享單車都沒有，明明上班來的時候，還見到很多。”9月5日，在望京工作的高女士說。
在廣渠門附近工作的李先生也表示，每天早上上班時，單位門口都停滿了各型各款的共享單車。但晚上7時一過，單位門口能騎的單車全都被騎走。他只能徒步走到1.5公里外的地鐵站去乘車。
9月5日早上8時，記者來到幸福大街德惠寫字樓附近，看到四五十輛共享單車已排成了長龍。據(jù)附近安保人員介紹，早上8、9時寫字樓門口就會陸續(xù)停滿車輛。見停放不整齊，他們便上前調整。
因停放空間有限，共享單車占用了十余米的人行道及部分非機動車道。一些行人和騎車人通過此處，只能繞道走機動車道。
當晚7時20分許，記者在該寫字樓下僅找到了兩輛共享單車，均為故障車。
事實上，目前北京已有15家共享單車企業(yè)投放車輛達235萬輛，一些市民感受到的無車可騎還是源于車輛調度的問題。只因共享單車流動性大，車輛被騎完后，因缺乏調度，導致“早上在小區(qū)門口能看到很多車，晚上回來在地鐵站基本看不到車”的情況。
調度不及時的背后也折射了共享單車企業(yè)運維人員不足的現(xiàn)狀。
據(jù)報道，合理的單車運維人員投入應不低于車輛數(shù)的千分之五，這就意味著，200輛車就得配一名管理人員，全市235萬輛車需要配備1萬多名運維人員。但業(yè)內企業(yè)反映，目前實際運維人員配比不到千分之三，缺口較大。
在共享單車調度方面，石景山交通部門對于古城、八寶山等4個1號線地鐵站的做法或許能提供一些借鑒意義。
石景山區(qū)交通委有關負責人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由于企業(yè)缺少運維人員，石景山區(qū)政府采用政府購買服務的形式，聘請保安員分派到四座地鐵站當起專職停車“管家”，監(jiān)督、配合企業(yè)做好管理工作。
停車“管家”并不只是整理車輛，一旦發(fā)現(xiàn)地鐵站外共享單車數(shù)量淤積，會立即通過微信工作群向企業(yè)發(fā)出預警信息，運維人員會立即趕來清運。
同時，石景山將八寶山地鐵站附近的嚴正街、八角游樂園站附近的老山南路，這兩條早晚高峰人流量相對較小的道路，設為共享單車的中轉站點，地鐵站外淤積的共享單車先拉到這兩條路暫時存放，待高峰期結束后，由企業(yè)派出的廂式貨車進行集中清運。
【問題3 維修難】
故障單車原地停放多日未見維修
部分市民還反映，在自己每天固定上下班的路上，經(jīng)常會遇到有故障的共享單車，或是車鎖打不開，或是車身零部件破損、鏈條掉落，且連續(xù)幾天停在相同的位置，未見工作人員將其帶走維修。
家住大興區(qū)佟馨嘉園D區(qū)的田女士告訴記者，小區(qū)門口以及附近的義和莊站地鐵口長期停放多輛故障單車。據(jù)其觀察，故障車已經(jīng)“盤踞”了至少1個月。
9月4日晚8時30分左右，記者從大興線義和莊站B口出站后，發(fā)現(xiàn)地鐵口共有5輛共享單車，其中2輛分別沒了車頭和座墊，無法使用。另外3輛被人為地刮去了二維碼和單車編號，車鎖打不開，均為故障車。
市民吳先生也遭遇過類似情況。他說，一個月前他去東單辦事，在天橋附近連續(xù)掃了十多輛小藍車，均顯示為無法開鎖，“因為著急也沒顧得上報修，就打車走了。”
9月5日晚，記者在東單天橋兩側看到，共停有6輛小藍車。打開“小藍單車”APP一一掃碼過去，這6輛車鎖均顯示“解鎖請求中”。每當解鎖進行到百分之十幾的時候，就閃退，無法解鎖。
其中一輛小藍單車在解鎖進行到100%完成時，顯示“解鎖失敗，請更換其他小藍車使用。”整個等待過程耗時一分多鐘。記者隨后對這些故障車申請報修。
10天后，記者再次來到東單天橋，發(fā)現(xiàn)上述六輛故障小藍車仍停放在橋下，位置也未發(fā)生較大變化。
對于為何這段時間沒有修理，小藍單車客服人員表示“不清楚”，但會盡快通知維修人員去修理，尚不能確定具體維修及修好投入使用的時間。
今年上半年，有媒體曾報道，在北京通州、朝陽等地，有多處共享單車維修點。其中僅朝陽區(qū)一維修點，就有近3000輛被破壞的共享單車待修，同時日均還送修600余輛。大部分共享單車看起來沒有嚴重損毀，或是車鎖故障、或是二維碼被涂抹、輪胎破損……導致車輛不能正常使用。
新京報記者近日對上述共享單車維修點一一回訪，均被告知這些維修點因“占道”、“不合規(guī)”等原因被清離。對此，ofo和小藍單車的客服人員表示，如遇車輛故障可及時報修，屆時會有工作人員前去修理。至于維修點一事，則表示“不清楚”。
9月15日發(fā)布的《北京市鼓勵規(guī)范發(fā)展共享自行車的指導意見(試行)》對共享單車回收及維修也有明確規(guī)定，包括定期檢測車輛，及時退出、回收不符合質量標準的車輛；對廢棄車輛必須及時回收，按環(huán)保要求處理。同時，共享單車企業(yè)應自有或租用停車場地，滿足車輛周轉與維修需求。
■ 探訪
八王墳東公交站
300多米路停滿共享單車
“北京共享單車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對很多家住通州和燕郊、工作在國貿(mào)附近的人來說，八王墳東公交站算得上一個。每天，該公交站周邊的共享單車排開后，占地面積近千平方米，相當于兩到三個籃球場的大小。
各式共享單車占滿近千平米
出大望路地鐵站B口，向東穿過西大望路與大望路的十字路口，再走上兩百多米，便是八王墳東公交站。該公交站有24條公交車線路經(jīng)過，多數(shù)通往通州、燕郊方向。
每到下班時間，許多住通州和燕郊的人騎車來到此處，搭乘公交車回家。
9月15日下午3時許，新京報記者來到八王墳東公交站，從其西側的十字路口至東側的華貿(mào)橋下，三百多米的路上，從人行道到緊貼人行道的馬路上，堆積著近千平方米的各式共享單車。
從華貿(mào)橋上看下去，十余米長的公交站臺被近千平米的共享單車包圍，人行道的一側密密麻麻全是共享單車，最密集的地方會停放三排，十余米內停放了150多輛車。近5米寬的人行道，只剩下盲道約1米寬的空間供人通行，行人迎面而來只能側身通過。
老張在大望橋下這個十字路口做交通協(xié)管有幾年了，自從共享單車出現(xiàn)后，每天早上他都多了一個工作，就是把路口兩旁停在輔路堵塞交通的共享單車，清理到路邊，“要是不搬，過人都費勁。”
調度三輪車每天要運20多趟
在公交站附近，出現(xiàn)頻率最多的是摩拜、ofo的調度人員。一名調度人員說，由于該公交站多是出城的線路，白天來此乘車的人相對較少。晚高峰市民把車騎過來后，到第二天白天沒有多少車會被騎走，他們要做的就是每天來清運前一天積壓下的車輛。
摩拜在這里有十輛三輪車，從早上7時到晚上10時，不間斷的將摩拜單車沿“線路”送到其余要用車的地段。一名工作人員說，車隊有十輛三輪車，每輛車能載十輛自行車，一天下來最少要運二十幾趟，才能把車清運完。
ofo除了五輛三輪車以外，還有三輛廂貨車。三輪車一天至少也要送十幾趟。一輛廂貨車一次能裝45輛單車。
15日下午5時許，一名工作人員正在往三輪車上裝自行車，18輛小黃車摞在三輪車上有兩米多高，每放上一輛，他都會用手晃一晃，“要每一輛之間卡結實了，這樣路上也不會掉。”
先裝好車的人，可以坐在車上休息一下。聊起自己的工作，李文(化名)感慨地說，“現(xiàn)在的人越來越懶了，明明走幾步就能把車停到人行道上，非要扔在馬路上影響交通。”話音未落，一名年輕女孩將車停在馬路邊，一路跑向站臺。
9月15日下午，八王墳東公交站附近，共享單車停放了三排，占據(jù)人行道的三分之二，行人只能從一旁通行。A06-A07版攝影/新京報記者 彭子洋
晚高峰時單車多到?jīng)]處停
下午5時后進入了晚高峰，從西向東的人流越來越密集。回家的人越來越多，單車也是。站臺上維持隊伍排隊的鐵柵欄，被共享單車一層一層包圍著，柵欄后面本來有兩米寬的路供人穿行，也只剩下不到半米的空間，沒有行李的人要側身從一棵樹旁繞過去，有行李的，只能扛過頭頂才行。
人行道停滿后，馬路上的車很快開始停第二排了。家住燕郊的李女士說，每次騎車來坐公交，找地方停車都很難，有時候人行道上停滿了，確實沒辦法，也只能隨便停在馬路上，“只能靠著欄桿停，要不然走很遠才有位置。”
晚上10時以后，乘車的人漸少。負責調度的摩拜、ofo工作人員也準備回家。
此時，從八王墳東公交站到西大望路路口拐角處，留下了兩百余米長的共享單車“隊伍”。待到第二天，調度人員將再次來到這里，一趟一趟將這些積壓的車運走。日復一日。
回應
ofo
增近百輛調度車配合路面單車整理
ofo小黃車將嚴格執(zhí)行不新增投放車輛的要求。本月起，ofo還會增加近百輛調度車，配合路面單車整理。并按要求對現(xiàn)有存量進行秩序整治，分散布局。
截至目前，ofo小黃車在北京配備有兩千人的運維團隊，以及近千人兼職運維人員，政策頒布后，還會在重點區(qū)域增加運維人員，對線下車輛進行網(wǎng)格化管理，建設“線上+線下”融合的運維團隊，保障北京市道路整潔。
對于線下車輛管理，ofo建立了“奇點”大數(shù)據(jù)系統(tǒng)，通過對出行大數(shù)據(jù)的分析利用，不斷優(yōu)化車輛的投放、調度，提升運營效率；積極配合試點電子圍欄技術，探索“正面清單+負面清單”的電子圍欄管理模式。ofo已具備電子圍欄相關技術條件，并配合相關部門完成相關接口調試工作和備案工作。目前，ofo小黃車在通州、東城區(qū)、西城區(qū)進行了滿足試點條件的單車投放。
摩拜
堅持科技創(chuàng)新 探索新管理模式
摩拜單車在北京實行7×24小時高效調度車輛、平衡供需。同時率先研發(fā)和落地開放式電子圍欄系統(tǒng)“摩拜單車智能停車點”，綜合運用物聯(lián)網(wǎng)、大數(shù)據(jù)和人工智能等創(chuàng)新技術，引導和鼓勵文明規(guī)范停車，積極配合政府管理停放秩序。目前已在北上廣深等全國數(shù)十個城市建設4000多個智能停車點。
下一步，摩拜將積極配合政府管理，運用科技手段不斷提高管理水平，將繼續(xù)堅持以科技創(chuàng)新為本，不斷探索新的服務和管理模式。通過大數(shù)據(jù)人工智能平臺“魔方”，積極參與到北京各區(qū)車輛投放規(guī)劃、北京市慢行系統(tǒng)建設和停放區(qū)域設置中，共建城市非機動車交通與城市綠道系統(tǒng)相融合的完善網(wǎng)絡體系。
A06-A07版采寫/新京報記者 潘佳錕 盧通 劉經(jīng)宇 實習生 田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