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韓日勞工賠償案持續發酵。日本外相河野太郎2月20日出席眾院預算委員會會議，圍繞韓國二戰勞工訴訟判決，考慮到原告方代理人推進的新日鐵住金資產變賣動向，他表示“出現萬一時，已做好采取各種對抗措施的準備”。日本共同社報道稱，有意見提及上調韓國商品關稅等作為對抗措施。此前，韓最高法院相繼作出數起日企需賠償二戰時期強征韓國勞工的裁定，一家地方法院今年1月同意韓原告扣押一家日企在韓部分資產。

　　這一裁決引發日方強烈不滿。日本政府堅持認為，根據兩國1965年恢復邦交正常化時所締結的《日韓請求權協定》，日本向韓國提供3億美元無償援助及2億美元貸款等，實現了兩國及國民之間賠償請求權問題“完全且最終”的解決。但韓最高法院認為，該協定并不意味著個人索賠權的消失。

　　除了勞工賠償問題，“慰安婦”問題也風波不斷。韓國國會議長文喜相本月接受采訪時曾表示，明仁天皇是“戰犯之子”，如果明仁天皇真誠致歉，“慰安婦”問題可以“永久解決”。面對日方強烈抗議，文喜相稱這是其素來的信念，并不會道歉。此前，韓日于2015年簽訂《韓日慰安婦協議》，日方依據協議向“和解與治愈基金會”出資10億日元，認為兩國“慰安婦”問題得到了“最終、不可逆轉的一致”。而文在寅政府認為協議并未反映受害者的意志，于去年11月宣布解散了該基金會。

　　海上摩擦也加劇了韓日關系緊張。日本偵察機抵近韓國艦艇進行威脅性飛行以及韓國艦艇雷達鎖定日本戰機等事件，令兩國關系迅速趨冷。在1月28日發表的施政演說中，安倍只字未提日韓外交關系，這是其2012年二次執政以來，首次未在施政演說中提及日韓關系。在他此前的施政演說中，都將韓國稱為“擁有共同戰略利益的最重要鄰居”。而日本社會對韓氛圍也并不樂觀，日本《讀賣新聞》近期的調查顯示，高達71%的日本人認為“日韓關系得不到改善也沒關系”。

　　韓日均為美國盟友，此前韓日因二戰遺留問題而裂痕漸深時，美國的干預和平衡往往可以使其回歸正軌。而秉持“美國優先”外交理念的特朗普政府，對于調停韓日關系關注不足。隨著矛盾升級，韓日軍事防衛領域的合作也按下了“暫停鍵”。日本防衛省已正式宣布取消海上自衛隊護衛艦“出云”號今年春季停靠韓國港口的計劃，而韓國國防部也宣布推遲2月韓國海軍司令的訪日計劃。

　　此外，韓日兩國國內政治因素也是此次雙方態度強硬的重要原因。就安倍政府而言，在美朝關系實現轉圜、半島形勢趨向緩和的背景下，韓日安保合作的重要性隨之下降，渲染韓日對立有助于為安倍擴大自衛隊權力乃至修憲創造政治氛圍，還可以安撫國內抵制日韓合作的保守派。另一方面，文在寅政府一貫主張“自主外交”“自主國防”，對日態度較為強硬。朝韓關系的改善使得日本在安保方面對其重要性下降，而韓國上世紀90年代以來經濟實力和國際影響力的增強也使其對日經濟依賴下降，民眾對日心態已從弱勢向平等甚至相對優勢轉變。面對支持率下降的危機，文在寅對日強硬有助于其爭取國內民心。

　　當前，歷史恩怨與現實沖突的交錯使韓日關系再探低點，兩國比鄰而居卻難和諧相處，充斥著“火藥味”的雙邊關系短期內似乎難以緩和。（馮瑩）